時間一天天過去，月中測評日子終於到了。

本來20個人單獨表演，臨時改成了兩個人一組。

胡一心又被潘穎纏上，無奈帶著這個五音不全的拖油瓶。

而且……

比賽方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！

她們得以組合的形式去戶外人流密集的地方表演，每個隊都要開通直播賬號，進行24小時實況直播。

線下表演掙的錢，線上瀏覽量收益將計入總分。

分數最低組合將離開卓樂，最高的組合可演唱眼下最受網友期待的電影插曲，直接出道。

20個人組合成十隊，分別向不同的方向進發，搶占流量最大的步行街。

胡一心卻不慌不忙，把自己和潘穎的電腦、手機、pad全部利用了起來，觀看其餘九組的情況。

回頭看了一眼躺在自己床上睡覺的潘穎，她有些疑惑，拉著潘穎進了衛生間，躲開視頻的監控。

她輕聲問：“給我老實交代，你是不是有後臺？”

胡一心從大一開始，跟不行樂隊的成員靠音樂賺錢，多多少少摸索了一些比較掙錢的門道。

她要的是效率，全天耗在外面，吃力不討好，她已經有了對策。

可潘穎這人……比她更淡定……是誰給她的自信？任泓宇嗎？No，潘穎這人已經徹底脫粉了。

任泓宇官方微博，工作室微博，後援會微博，官方QQ群……這可怕的女人已經退的一幹二凈……

真是……令胡一心，嘆為觀止……

潘穎搖搖頭：“這次做得不好，真的會被刷。”

胡一心挑眉：“那你還睡得著？

這話裏大約是肯定了潘穎有後臺，但是也要看實力說話，不能做到對她無限包庇。

潘穎睜開眼，迷茫地看著胡一心：“不是你讓我睡的嗎？”

“……”

這麽聽話？讓你去吃|屎也去嗎？

胡一心無語，她還沒有跟潘穎說自己的打算，只是讓潘穎趁著時間，趕緊休息休息。

沒想到這人心也大，不問原因直接睡了？

就算她們拿了第一，到時候要真槍實彈幹的，這女人居然一點都不慌。

“跟你實話說，我沒多大的把握。B市我不是很熟，不能確定那一套能不能玩得好。”

“我相信，你可以的。”

潘穎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。

胡一心唱歌很好聽，比另外那些歌手好聽，她的歌聲很真誠，這是很難得的。

即使這次不幸淘汰了，她也相信，胡一心肯定會紅起來。

“失敗了也沒關系，我會陪著你一起回江城。”

“……”

胡一心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巴掌，再罵自己一句：瞧，這就是你撬任泓宇粉絲的下場！

拖油瓶都纏著她要回老家了……

還好潘穎沒什麽不良的癖好。

自潘穎脫粉之後，胡一心再也沒有聽她說過“泓宇哥哥”，胡一心眼裏的潘穎也變得越來越順眼了。

就是不知道……如果潘穎知道她跟任泓宇的關系，會怎麽想……

——

卓樂的三十多個經紀人，十多個中高層管理，都齊齊地圍坐在直播的10個監控畫面前。

十個組裏邊九個組在外邊盡心盡力掙錢，一組在宿舍裏呼呼大睡，讓人不註意都難。

這個“懶人組”除了吃飯時間醒著以外，其他時間都在睡覺，到了下午四五點的時候，這兩人才動身。

“這兩人八成是要涼咯。”一個年紀大一點的經紀人搖搖頭。

“我看未必，沒看到裏頭有潘老的女兒嗎？到後面還是會贏，這就是‘躺贏’。”一個高管趁大老板不在，開著玩笑嘲諷了幾句。

”這個我讚同，上次的迎新晚會不就是這千金去找潘老說情了嗎？不然另外那個丫頭早不在卓樂了！”

“我看這次不一定，潘老在音樂上還是精益求精的，一次寬容不會次次寬容，即使是親生兒女也不例外。”

……

一群人看了十幾個小時的監控，有些疲累，不約而同開始打開話匣子，討論最具爭議的那一組。

越聊越深入，越激動。甚至還聊到了潘穎的生母，當初跟潘老發生婚外情的女人。

唯有八卦，才能讓人心情放松。

作為經紀人裏邊少數的女經紀人，倪娜一直默默看著，到後面終於忍不住出聲：“各位哥哥領導，如果這個丫頭有幸還留著，可不可以讓給我？”

倪娜指著屏幕裏的胡一心，虛心地問大家的意見。

“我沒問題啊。”帶頭說的那經紀人手下很多藝人，非常忙，也不打算接收新的藝人。

“我也沒什麽問題，畢竟潘老的姑娘都要留不住了，更別提這個丫頭。別忘了，到時候會兩個人一起算分的。”

倪娜笑著對一行人點頭：“那沒什麽意見這個丫頭我收了？”

“等等……我覺得，還是要公平競爭一下。我們一人出一個方案，看她選哪個，再來定奪。”

倪娜看著這個跟她搶人的經紀人，當初說讓胡一心玩蛇出道的那位。

看來他還沒死心，一心想把胡一心培養成綜藝明星。

“沒問題啊。”

倪娜毫不在意。

這個經紀人培養過幾個流量藝人是真，也掙了不少錢，可藝人的咖位一直上不了檔次。

以胡一心的家世，她用不著掙這種快錢。

只是……這個經紀人的操作能力，比她強很多，她不能保證胡一心在很短的時間內紅起來……

“這倆丫頭居然跑去了酒吧？”一個經紀人詫異地說。

所有人的註意力又被吸引了過去。

只見畫面上的兩個女孩進了在B市最高檔的酒吧“雲端”，跟酒吧老板討價還價。

她們先免費唱一首，到後面的歌收費，跟酒吧老板七三分，一首歌出到了五千塊高價。

多數經紀人看到這裏訕笑，這小姑娘真的不知道天高地樓。

其他九個組擺攤一天也才五千塊不到，她一首歌就要五千，有人會買賬嗎？

雲端酒吧音響和燈光效果一流，由國外資深音響師和燈光設計師精心打造，甚至比多數的演唱會現場更專業。

更重要的是，雲端有專業樂手現場伴奏，滿足任何歌手的伴奏需求。

那裏的舞臺是多數歌手向往的地方，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上的。

倪娜初步設想，胡一心認識酒吧的老板，不然不會那麽順利。

直播畫面裏的胡一心穿著一身黑色皮衣鉚釘裝，褐色的卷發披散下來，跟她資料裏的打扮一摸一樣。

倪妮理解這套衣服為胡一心的“戰袍”，也是她的標志，穿上這個之後，胡一心就是那個為舞臺而生的胡一心。

胡一心第一首歌演唱的是Kelly Clarkson的《Behind These Hazel Eyes》，原唱采用的是泛唱的方式，用一些鼻音讓聲音渾厚有力。胡一心嗓音沒原唱那麽渾厚，可她高低音域很寬，起伏很大，轉音技巧很高，用胸腔和氣聲發音，聽起來渾厚有力。與此同時，還多了一分比原唱更極致的酣暢淋漓感。

一曲唱完，酒吧裏掌聲雷動。

有人躍躍欲試，開始點歌，一首又一首……

五千塊一首歌對於那些常年混跡在雲端酒吧的富家子女來說，根本不值一提。

屏幕前已經鴉雀無聲，那些唧唧歪歪說這兩姑娘不行的經紀人徹底閉嘴。

一雙雙眼睛盯著那些不斷點歌的人，兩眼放光，好像是看著一輛輛運鈔機。

本以為這姑娘會唱到淩晨，誰知她唱到20首就不唱了，不到一個半小時，她就收工了……

一個半小時，唱了20首，一共十萬塊。

事先商量好的，老板三成，她們七成。

胡一心卻把那七成給老板了？

給完之後，她去找潘穎，在鏡頭裏一直沒出現的潘穎，拿著一支筆，盯著手機屏幕在算賬。

胡一心把錢給了潘穎，去了洗手間。

鏡頭留在了潘穎那裏，沒有跟過去。

不到五分鐘，鏡頭上多了一只男人的手，把那三萬塊給搶了去。

那男人……真是有一個大瓜可以吃了，說不定明天就會上娛樂版頭條……

屏幕前的經紀人越看越興奮。

直播有時候比電視劇更精彩。

吊兒郎當的男人在搶潘穎的錢，拎著潘穎的衣領子，作勢要打人。

……

胡一心去洗手間洗完手回來，桌子上算賬的潘穎不見蹤影，手機和包都落下了。

她逡巡了一圈，不遠處一個高個子男人，一手抓著一把錢，一手掐著潘穎的脖子，像拎一只可憐的小雞仔，嘴裏還不清不楚地吼著：“讓你她媽不要……出現在我的眼前……這是你自找的……哈……怪不得我……”

胡一心見狀也不慌，皺著眉頭對著鏡頭質問：“都這樣了，你怎麽不幫幫忙？”

拍視頻的是一個小哥，他也很為難，他怎麽說……這打架的兩個人他都不能得罪……

一分鐘後，那男人還是沒有放手的意思。

胡一心拿起桌子上的兩個酒瓶子，右手往桌子上猛力一敲，一只瓶子碎了，玻璃混著紅色的酒水四濺，像血。

她用碎掉的那個酒瓶子玻璃抵著男人的脖子，淡淡命令：“放開她。”

那酒鬼渾渾噩噩，轉過腦袋，威脅他的是個矮個子小不點，諒她也翻不出來什麽大波浪。

他咬了咬唇。嘴巴有些幹，他輕輕地舔了舔，對著胡一心放了個電：“我就不放了……你想怎麽滴？”

活脫脫一個調戲小姑娘的流氓。

胡一心很淡定，轉過身對著攝影師傅說：“畫質夠清楚吧？”

攝影師點點頭，點完後見胡一心把左手的酒瓶往那男人腦袋上一撂……

天哪！

給人開了一“瓢”的胡一心，丟下了酒瓶，用紙巾擦了擦手心。

這男人搶錢，醉酒對女性行使暴力，她屬於自衛，即使到了警察局，她也不會慌。

酒吧老板聞訊趕來，對著胡一心無奈搖了搖頭：“你這丫頭闖大禍啦。”

“不好意思哈，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
胡一心開口道歉，雲端的老板是她在江城認識的，江城也有他的分店。

在這個老板的酒吧裏，胡一心就是一個女霸王，誰見了都怕的那種，一度讓老板的酒吧安定了不少，也很少有混混鬧事。

可那僅限於江城店。

“我倒是沒什麽，酒吧裏總會有些‘磕磕碰碰’。你一個外地過來的小姑娘，怎麽能拼的過這裏的爺？”

“拼不過也得拼啊，總不能看他一個大男人欺負我朋友不管吧？”胡一心不後悔，那男人就是欠捶。

“那個人叫潘曙，是你這個朋友的哥哥。”

B城的稍有些權勢的人，老板大多都認識。潘家的公子常年在雲端蹲點，是酒吧的VVIP客戶。

“啊？哪有哥哥那麽打妹妹的？那這男人更該打了！”老板的話，讓胡一心更是憤憤不平，她都想去補一酒瓶子。

男人已經被砸暈了，躺倒在地上。

胡一心上前，對著他補了一腳。

被人踢了，男人突然動了，指著胡一心口齒不清地說：“你這……小娘們兒……跟我等——”

還沒說完，這男人真的暈倒了。

潘穎把男人搶去的錢從他手裏扣了出來，顫顫地遞給胡一心：“你……你快回去吧，我就說他是我砸的……”

她得把人送去醫院，男人腦袋流了好多血，看著瘆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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